2011 年家族聚會日誌

Family reunion_2011
日記

緣起
去年六月,大姐七秩大壽,眾親友乘機來一次家族大團聚,各人紛紛從加拿大、澳洲、廣州、香港、紐約各地來明州,三十多人熱鬧紛紛地過了一個歡樂的大團圓。
今年七月,朝傑的七十大壽也已來到,家族又乘興再來一次在紐約的大團聚,除在紐約大飲大食一番外,又相約參加到新英倫航線的郵輪之旅,這次因為有各種的原因,來紐約的人數不如去年的多,但也有二十多人,參加郵輪之旅的也有十六人之眾,分散在美加澳的親人,又再一次聚首,相信又是一次難忘的歡聚。
人生匆匆數十寒暑,以前各為生活而奔波,如今一切都已安定,正是我們共享親情的時候了。大姐每次與我們提起,總是說逝去的父母知道我們大家在分散了這般久,仍能相親相愛,必定會老懷大慰。人生難得有幾多的歡聚?我們必定要珍惜每一次的家族團聚。

七月十四日
今早六點由家出發,開始到紐約的road trip。
我們由明州的494公路東行,轉入94E,經威斯康辛州、依利連路州、印弟安娜州,俄亥俄州,這段路程對我來說頗為熟悉,當年兒子在Carnegie Mellon 唸書時,我每年都來回多次接送他上學返家,如今兒子畢業十年後又再在這條路上奔馳,也別有一番感慨。
這條路線沿線數州,都是一片廣墅無際、綠油油的農田,我常想著,美國真的得天獨厚,全國基本上都是平原沃土,我不但在東西奔馳著,還從極北駕車到極南的Texas,貫通美國南北東西的都是平原,到眼都是平坦廣闊的田原牧場,面積巨大的農田,全靠機械化,全國只有2%的人口從事農耕,卻能允裕地供應全國的糧食,甚至還大量出口到世界各地,Russ的表兄弟從事農耕,全家男丁三人,耕種了一千多英畝的農地,這些土地,如果在中國,必須七八百個男丁才能勝任(中國有所謂一畝三分田的講法,可見每人能耕的農田也就是這麼一點兒。)這千多畝的農田,全靠機械自動化,自動播種,自動灑水,用飛機噴殺蟲劑及殺野草劑,自動收割,再加上自動打穀及自動包裝運輸,所以人只須懂得操縱機器就行了。由於只須2%的人口照顧全國人的肚子,賸下98%的人口,就可以無憂地全力投入工業、商業、科技各方面的發展,所以國力可以比別國強,這是有他的獨特優勢的。
無際的田野
至俄亥俄州的Toledo,在小六的一個舊同事的家中吃過晚飯,寒喧數句,至晚上九時許才到預定在Oregon的酒店Sleep Inn登記入住。車行前後共十二小時,行了七百哩的路程,明天上午八時出發,繼續我們的紐約行程。

七月十五日
在酒店吃完早餐即繼續我們的行程,經Cleveland,這裹又是一大片的農田,綠油油的一望無際,在廣垠無邊的田野中,零星地點綴著三數農莊,車行約一個小時,向車外望去,一片綠色之外,仍是一片綠色,綠得令人心裏涼冰冰的。
我們邊望著車外的風景邊閒談著,小六望著一望無際的綠的世界,感受頗深的說︰「當年爸爸逝去後,我傷心得很,返美後到Ohio做事,經過這一望無際卻又是生意盎然的綠的世界,心中頓然一鬆,大自然教我明白,有生就有死,生生死死就是大自然的法則,爸爸的逝去也是自然的法則。這麼一想,心中的悲傷也就稍減了。」對,大自然就是我們的老師,從大自然的生息之態,常常能帶給我們無窮的知識,人就是要從自然的規律中學習,這樣才能掌握自然,改造自然。
Cleveland的原野
Cleveland雖未去過,但對它並不陌生,因為當年Cleveland 管弦樂團到香港演奏馬勒第五交響曲時,我很想去聽,但票價頗貴,不捨得,結果是只買了兒子的票讓他自己去聽演奏,我則只有買張CD聽聽而已,可憐天下父母心。
正談間,本來一直跟在後面 Gary 的車子突然越過我們的車子,我們愕一愕然,真想不到他還這樣的「勇」!車行約半個小時,將進入賓夕凡尼亞州境時,公路分岔,一條進入匹茲堡,一條則經北向紐約方向而去。我們當然是選擇向紐約的那一條線。不久,阿五致電求救,因為 Gary 入錯線,我們當時為之一驚,後來想到他有電子導航儀,不會丟失,教他們跟從導航儀的指示自然會撥亂反正的了。果然是勇者無敵,我笑著說︰「他一定是想體驗一下我當年單槍匹馬每年前往匹茲堡數次的經歷,所以故意選往匹茲堡的路線。」眾人一時大樂,大姐連眼淚也笑了出來了。想想也真的不厚道,人家選錯線要多行三十哩路才能返回正途,我們卻以之為娛眾話題。當然,這也為我們的旅程加添一點樂趣,這也是 Gary 對我們的最佳貢獻吧。
過了約半個小時,阿五來電告知已撥亂反正,現在正循正途而進,一計之下,他們的車子在這麼一錯之下,比我們墮後了六十哩路,這又打亂了我們預定一起去吃中午的計畫了,現在只得各自揾食了。
由於我們領先太多了,所以中午這一餐,我們吃得慢條斯理的,花了很長的時間,真想不到在公路上駕車旅行都可以如此的滋油淡定,這全靠 Gary 所賜了。
吃飽飲醉後,繼續上車前進,不久阿五致電,一計之下,他們的車已不斷超前,現在已在我們後面二十哩,我們笑說這次一定不是 Gary駕的車了,一問之下,Garry 已被「炒魷」,輪到兩個小青年Philip, Jon Jon做司機,果然是初生之犢,勇猛無敵,再車行半個小時,阿五再來電報告,他們已在我們後面數哩了,於是我們約定在前面的油站加油等他們,等了一會兒,他們的車子也來了,闊別了數小時,現在再會師於油站,分外高興。
再次上路,Philip做他們那輛車子的司機,一馬當先,我們是老牛拉車,現在遠遠墮後了。
車子進入新澤西州,交通繁忙,車子的速度開始慢了下來,到了華盛頓橋時更是大塞車,紐約的交通與香港一般的繁忙,這情形就如當年我們駕車過海底墬道一般。
行行停停,終於比原定時間遲了一個多小時,到晚上八時才到達Long Island朝傑的家中,這時搭飛機而來的三姐和Jennifer 也早我們而至,加上早在一星期前就從澳洲來到的芝芝母女,客人和主人二十人共聚同一屋簷下,熱鬧紛紛的,親情漾溢,早已把日間的疲勞抛到九霄雲外了。

七月十六日
今天是開始cruise的日子,早上吃了早餐,親戚們談談笑笑,很快就到了十一時,各人將行李搬出,集中放入車尾箱中,一行二十人,分乘三輛van 及suv在十二時開始出發。紐約的交通的確是擠迫得怕人,我們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達Manhattan五十五街十二大道的郵輪碼頭,跟在排隊登船的人龍中,十五個人分成數節,幸好進程順暢,大約一個小時就辦好手續登上郵輪,這時已接近下午二時,急急忙忙找到房間,放下手提行李就相約到九樓的自助餐廳吃「午餐」,這時碰到了今早從明州飛來登船的Daibe母女,她們比珊珊搭早了兩小時起飛的班機。我們一邊吃一邊又擔心珊珊不知可否如期趕到,她搭的班機下午一時才到紐約,我們正在排隊登船時大姐致電,她的航班剛著陸,正在等候接她的車子,但紐約的交通如此的擠迫,也不知要在甚麼時候才能來到。大姐致電詢問,得知她坐的車子正在百老滙區,望望表,已接近下午三時,船在三時會關閉閘口,幸好她買的是船公司由機場至碼頭的接駁服務,所以輪船一定會等待她。
吃完午餐,得知珊珊也已登船,正在吃午餐,我們才放心下來,於是各返自己的房間。這時在碼頭托運的行李已送到房門外,我們把行李放入房間,將西服、裇衫、外套、衣裙及皮鞋、運動鞋,逐一掛入衣櫃,整理妥當後沐浴休息一會兒,這時船已開離碼頭,我們到處閒逛,到九樓的泳池畔,那裏正在舉行離岸party,樂隊的勁歌響徹雲霄,池畔的空地上正在跳著勁舞,泳池的上兩層,人群麤集,有的看著池畔的勁舞,有的站在欄杆旁眺望著漸漸遠離的紐約城,我們雖只是旁觀者,也感受到那種滿盈的歡樂。正在聽著狂野的樂音時,播音機上傳來了廣播,我們的船正經過那舉世聞名的自由神像,我們也舉頭眺望,那小島上的自由神像,正高舉象徵著光明的火炬,挺胸昂視前方,顯示她對自由的嚮往。望著自由神像,我不禁聯想翮翮,美國人就是對自由的嚮往和堅持,造就了一個可供各種人材盡情發揮的沃土,也在短短的二百三十五年,造就了一個超級強國,這就是自由開放的成績。
自由神像
六時到餐廳,十八人分據兩張長餐枱,各人點了餐,又熱熱鬧鬧地邊談笑邊等候晉餐。
晚餐
餐後,我們到教跳交際舞的戲院,小六夫婦、二姐及珊珊都鼓起勇氣上台,學跳cha cha舞,半小時學了整隻舞,還跳得中規中矩,哈,想不到他們都頗有天份呢。
學完了舞,就坐下來欣賞搶答流行歌名的遊戲,參加者真的是既狂野復反應快捷,對時下的電影、電視音樂都很熟悉,氣氛是既熱烈復歡樂的,我們也如其他台下的觀眾一般的投入,大夥兒一起大笑、一起大叫,也一起鼓掌,大家雖是來自五湖四海,但偷得浮生數天閒,無須理會工作、雜務,所以玩起來也就非常的狂放。
晚上十時十五分的表演我們也參觀了,整座戲院千多個座位座無虛設。今晚只是介紹船上的表演種類,並沒有專場的表演,即使如此,歌舞悅目,talk show 搞笑,使戲院裏不時爆出了哄堂的大笑,歡樂就是這幾天的主題。
表演結束後已是晚上十一時半,我們有的到處閒蕩,有的到餐廳吃宵夜,各有各的精彩。當然,我們連日來都奔波在路上,經不起太折騰了,所以選擇返房間睡覺。

七月十七日
昨晚約定今早九時在餐廳外等候,一齊吃早餐。
經一夜的酣睡,今早八時起床時精神奕奕,平日在家,明明非過十時不會起床,今早也破例在八時十五分起床,盥洗完畢,就到餐廳赴約。可惜眾人都在放假的情緒中,散漫得很,十八人中,只有我們夫婦倆準時到達。
看看勢色不對,我們也不等了,擜下眾人到餐廳進餐,坐下不久,大姐一家四口到來,將近離開餐廳時,阿五一家四口只來了三人,其他的人,則鴻踪杳杳,也不知是仍在與周公私會呢,還是到別處進餐去了。
早餐後上到十一樓的緩跑徑,一眼望去,小型哥爾夫球場、排球場、籃球場,活力四射的青年男女正在忘我地玩著;泳池四周,泳池對上兩層的露天甲板的躺椅上,到處是躺著曬太陽的男男女女,也真的是「秀色可餐」!
風太大了,到處閒逛了一會兒,就走到自助餐廳,準備拿些水果吃時,驟然看到朝傑二姐夫婦坐著進餐,四人於是又坐在一起閒談了起來。十一時,三姐跚跚而至,取了食物又坐在一起邊吃邊談笑,不久,芝芝母女又不期而至,眾人圍坐一起,回緬兒時趣事,樂也融融。後來,小六夫婦也睡飽來此「揾食」,一會兒,阿五一家三口(她的兒子賣甩了他們)踅來,大部分人不期在此會合,吃了太多了,我們不得不到上面的緩跑徑做做運動,不求有所進益,但求待會兒吃得心安理得而已。
十二時,十八人只餘十五人到餐廳午膳,這次是Jon Jon與大隊一起,阿五那三口子則又不知跑到哪裏了。談談吃吃又是一餐,餐後珊珊提議去參加一個消減肚腩的講座然後參加卡拉OK,明明想午睡片刻然後去與眾會合參加卡拉OK,我只得伴她返回房間,她這一睡就是數小時,卡拉OK嘛,就待日後有機會才參加吧,反正周公對她的吸引力大過天。
五點鐘,電話響時我正在厠所,明明當然仍在夢中,後來我聽到走廊處朝傑、二姐的聲音,開門一探究竟,原來大夥兒已穿戴妥當,今晚是Formal Night ,男的西裝革履,女的晚服盛妝,珊珊說她在電話中已留言,要我們在五時參加馬天尼試酒會,再前往照像、晉餐。這時明明才從睡夢中起身,匆忙妝扮一番就直接前往餐廳。經過接待大堂時,盛裝的男男女女,正在七八個專業攝影攤中排隊拍照,我們逕自走往餐廳,在門口的攝影攤碰見了眾人,六姐妹難得一起在海上郵輪,特意由專家幫她們拍了數幀合照,我也忙著幫其他的成員拍照,眾人難得盛裝而來,當然要留下這美好的一剎那。
六姐妹
晚餐期間,餐廳的工作人員也特別在我們進餐期間加插了表演娛賓,音樂起處,侍應將手中的餐巾高舉於頭轉動著,食客們也學著他們般飛揚著餐巾,氣氛熱烈,情緒高昂,餐廳的歌手在手風琴的伴奏下,唱起了拉丁情歌,我們就在這娓娓動人的歌聲中,一邊拍手,一邊進餐,渡過了熱情的一餐。
餐後趕往戲院觀賞百老滙歌舞「Living in America」,歌舞從城市、演藝、體育運動、民俗風釆諸方面反眏在美國的生活,雖然內容略嫌淺薄了些,但那曼妙的歌聲,熱情的舞蹈、變幻的燈光、華麗的布景,這狂歌艷舞已足以令觀眾陶醉,足足一個小時的歌舞,極盡視聽之娛。
看表演
看完表演後,大夥兒湧往現場音樂演奏的酒吧,在舞池中聞歌起舞,大姐、二姐、三姐、阿六夫婦、珊珊和芝芝都一展舞技,初則斯斯文文,後則狂野奔放,在這裏跳了一會兒,大夥兒又再移師到另一間酒吧,在那充滿奇幻燈光的舞池中,跟著七十年代的音樂狂扭瘋跳,明明也在這時被拉下海作處女之跳。
在那裏瘋了一會兒,實在太過悶焗了,我們又再轉移陣地,返回剛才的酒吧再度瘋跳,直至深夜近十二點才盡興返回房間休息。

七月十八日
今天郵輪泊於Halifax,這是加拿大西北的一個首府,因它在大西洋的北端,是大西洋入加拿大的咽喉,所以潮汐時節,所捲起的海浪也高於其他的海港。它又是世界上第二大的天然海港,也是第一個在加拿大建立的英國城(British town),早在公元一七四九年就已建成。
早餐後在Customer Service 櫃枱前集合,落船過海關後,穿過鱗次櫛比的紀念品商場,沿著海旁步行道漫步而行。沿途散布著小酒吧、小餐廳,頗富小鎮風光。港灣的對面,灣曲的海岸線上是高矮不一、密密蔴蔴的建築,外貎各異卻又各顯風姿,海中心的小島上矗立著雪白的燈塔,為夜航的人們指點方向,送上温暖。
海邊留影
我們邊行邊閒聊著,走盡步行道再向上而行。這是一座島城,沿山坡層層叠叠地分布著秩序井然的街道,街上兩旁的建築物整齊地排列著,高聳入雲的高樓大厦,姿勢奇妙,尖塔刺雲的教堂,連綿不絕的商店,車水馬龍的車輛,在寕靜中又顯活力,這景象使人有熟悉之感,對,它與七八十年代的香港中環半山略似,唯一不同的是,這裏的人們友善得很,駕車者會著意停車讓我們這些外地遊客横衝直撞地横過馬路。
馬路上
我們途經此地州長的寓所,順便進入參觀,更添一分的親切感,加拿大是英聯邦國家,州長的寓所保留著濃濃的英國風,客廳中懸掛著英女皇的油畫俏像,正是我們在香港時政府機關所懸掛的那一幅,望著伊莉沙伯女皇那高貴中略帶和藹的面容,不禁有他鄉相逢之慨。
步出州長居寓,馬路上剛有一輛雙層巴士經過,又勾起了懷念香港的鄉愁,只是香港的雙層巴士沒有這裏的那般寬敝而已。
我們的臨時領隊三姐想帶我們乘坐巴士遊覽市區,找到停泊在路邊的巴士,一問之下知道不是要搭的那一種,於是滿街尋找巴士站,行行重行行,經過一條寕靜的小街道,兩旁都是餐廳酒館,整段街道的行人路都是擺得秩序井然的有蓋枱椅,食客坐在街旁進食,悠閒自適。這種景象頗似香港的蘭桂坊,看著看著,又興起了在路旁坐一下的念頭。
路邊酒吧
再走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了一個巴士站,但也不知道前往哪兒?明明提議還是找個地方坐坐飲杯飲料,然後折返郵輪。大夥兒又再折回剛才的街道,找了一酒吧,就在街旁的座位上坐著,每人啤酒在握,飲酒談天,樂也融融。藉著幾分酒意,腳步浮浮地返回郵輪,又走上了自助餐廳吃午餐,然後各自活動,我們則返回房間,稍事沐浴後,就上床小睡片刻。
下午五時半,再戰江湖。明明雖然很不願意離開那甜香的睡床,也經不起我的再三催促而不情不願地淋了個熱水浴,再抖擻精神地到戲院去參加船公司舉行的忠心旅客免費酒會,要了一杯如糖水般甜的雞尾酒,坐著聽聽,也就完結了。六時,大夥兒來到餐廳,上餐後不久,又是餐廳的show time時間,這次是他們的一位印尼員工獻唱,侍應則聞歌起舞,有些更打扮成當地的土著,邀請食客加入起舞,Jennifer 和Philip也和兩位頭戴紅毛雞冠的侍應舞作一團,集歡樂搞笑於一爐。由於我們不知道生日蛋糕要提早一日預定,趕不及為朝傑送上生日蛋糕。甜品時段,侍應捧來一角蛋糕,上面插了一枝燃著的蠟燭,大家權當生日蛋糕,唱起了生日歌,侍應待朝傑吹了蠟燭,要二姐用嘴舐著蛋糕為朝傑送上名符其實的「香吻」,眾人笑作一團,歡樂的氣氛漾溢在眾人的心田。
朝傑接受香吻
晚餐後走到照相廊選揀前天專業攝影師為我們拍攝的照片,然後又到戲院欣賞The Magic and Dance of Justin Illusion,這集魔術與勁舞於一身的精彩表演令人嘆為觀止,一小時在觀眾不停地驚嘆聲中,眨眼就過去了。
看完了表演,又是大夥兒去跳舞尋樂的時間了,大姐、二姐、小六和Jennifer都下場,在狂放的歌聲帶動下,眾人放浪形骸,忘情地在舞池中左擰右扭,Gary也不甘寂寞,落場勁舞,恍如六十年代的阿飛般手舞足蹈,逗得阿五幾乎笑跌。癲了一會兒,眾人嫌這裏的人潮太迫,加上賭場的煙味時有所聞,於是再次轉場,到三樓的大堂酒吧,可惜今晚那隊拉丁美洲的樂隊沒有獻藝,換了另一隊,奏的全是快四步,眾人嫌它太過規舉,不合狂野勁舞的口味,所以坐下靜靜地聽歌,直至十一時半,我們實在太倦了,便上房安寢。

七日十九日
今天船泊於Saint John,這是比Halifax更北的一個小島,但比Halifax 更加繁榮,有貨櫃碼頭,有高速公路。島上的街道高厦林立,岸邊餐館群集,吃龍蝦更是遊人來此的必備節目。不說不知道,在這裏到處都有免費WIFI ,難怪船上的旅客帶了電腦來此上網,多日未上網,也不知外面發生了甚麼事,我也有過返船取來電腦上網的衝動,後來回心一想,出來玩就是想擺脫一身俗務,理它天塌下來作啥!
出了海關,大夥兒在三姐這個臨時領隊的帶領下,沿著街道向高處行。這裏雖是旅遊區,但也有自已的商業活動,市區到眼都是大商場、銀行大厦,香港人所熟悉的滙豐銀行,在臨海的地區就有一座巍峨的大厦。街道整潔而寬敝,大路的兩旁遍植花草,如今是盛夏,繽紛的花兒正開得歡。花坪與花坪之間,多有一兩排長坐椅,走得倦了,就隨便往椅上一坐,既是休息,又可以瀏覽景色。這裏是島城,街道順著山坡而建,所以從高處往下望,車水馬龍的道路沿坡而下,直向著港灣而奔,另有一種詭奇之趣。
Saint John街頭
今天的陽光普照,徒步於街上也有點兒悶熱,路經一間咖啡室,就踅入其中,安坐在那冰涼的室內,手執一杯香濃的咖啡,也真的是一種奇妙的享受。人生真的很奇妙,我們來自千里之外,卻有緣坐在這裏,和當地的人一起嘆著咖啡,這緣份可也不淺的了。
咖啡店中
喝了咖啡,大家的精神抖擻,繼續沿著街道向下行,在海旁有一個大空地,聚集著無數的小攤檔,擺賣的全是當地民族的手工藝品,有精緻的木雕、陶器、針織,最是別緻的是其中的一兩個攤檔,展示由羊毛染色搓成線,再由線織成衣物的過程。
從這裏向海旁走,沿途的整條街道,到眼都是海鮮餐廳,門外是密麻麻的露天餐桌,食客正坐在這裏飲著凍飲,嚼著海鮮,熱鬧紛紛的。我們的隊伍這時經已解散,三三兩兩的各自在這裏漫遊,我們一直走到臨海的水榭,在此眺望海灣的景色,然後就到剛才經過露天的餐廳街,擇了其中一間,不坐露天而進入餐廳室內,在二樓的一隅嘗嘗這裏的風味。
午餐後返回郵輪,太倦了,入房淋個熱水浴,再往床上一躺,不久就進入了酣夢之中了。
下午五時半,叫醒仍在夢中的明明,進入餐廳,十八人不約而同再聚首於餐廳,當上甜品的時候,侍應再次取出一杯西式焗蛋,上面插著燃著的蠟燭,捧到阿五面前,原來是阿六暗中叫待應準備的,要為阿五預祝生日,一眾人唱著生日歌,侍應用刀在蛋糕上沾了些兒,抹在Gary的唇上,Gary當然「識做」,把滿唇的糕漬印在阿五的臉上,又是一個詼稽而歡樂的晚上。
餐後又是欣賞歌舞的時間,今晚上演的Just Rock,唱的是六七十年代的樂與怒名曲,開幕前由主持來一次與觀眾的互動,要觀眾如潮水地隨著鼓樂聲輪番站起揚手,這正是美國人在觀看體育競賽時用以表達歡欣的做法,氣氛頓時熱烈瘋狂了起來。
一小時的勁歌艷舞後,我們又再到平時喜歡的酒吧,小六夫婦與珊珊則到另一座酒吧聽成人的comedy。要在半小時後才能再來此加入大隊。
在酒吧中
今晚的現場演奏不是往常的那一隊拉丁美洲的樂隊,而是鋼琴演奏,我們靜坐著一邊聽演奏,一邊摸著酒杯閒話家常,大姐、二姐追憶昔年往事,盡訴當年的苦情,笑談昔日阿爸阿媽的種種言行,此中苦樂真的不為外人知,終於,苦盡甘來,我們現在都有一個算是不錯的日子,更難得的是,彼此相隔千里萬里,但仍有機會走到一起,套用大姐的話,我們應該常懷感恩,感謝上蒼賜予我們的一切。數十年來,雖也有過很多的聚會,但卻從未如此悠閒地聚在一起,彼此盡訴心中情。經此一談,大家的心熱乎乎地,親情的洋溢,使彼此的心更加靠近了。對的,血濃於水,儘管平日難免碰碰嗑嗑,但打死不離親兄弟,六姐妹情稠意密,連帶把六個家庭都緊緊地攏合在一起,難怪芝芝深有感觸,熱淚盈眶地說︰「I love my family!」是的,她多年來不止息地與病魔摶鬥,如今又從萬里之外的澳洲飛來和她所鍾愛的媽媽、姐姐、姨姨、姨丈,還有表兄弟姐妹歡聚,在她的人生之路上,這真的是一步一艱難。我們都特別珍視這一次的聚會,都為沙氏姐妹能有如此大的向心力而驕傲。
歡樂的時光總是最容易消逝的,一霎眼就已到了十一點半,大姐提議再到自助餐廳吃宵夜,雖然肚中剩貨未清,但也不忍拂她的意,大夥兒又再移師九樓的自助餐廳,讓肚子再滿載著美食。實在是太倦了,只得各自返回房間安寢。

七月二十日
今天整天在郵輪,早餐各自活動,明明實在太倦了,原本預定上午九時叫醒她到三樓的主餐廳吃早餐,但見她的確是睡得太沉了,不忍剥奪她與周公歡聚的權利,就放縱地由她睡過十時才叫醒她,沐浴更衣後到九樓的自助餐廳吃早餐,二姐夫婦已在那兒,我們取來食物坐在一起,不久,大姐駕到,再過一會兒,小六夫婦亦至,至十一時半,三姐與Jennifer跚跚而來,眾人邊吃邊談,直待至十二時半,又再移師三樓的主餐廳,會齊其他的人,十六人共據兩張大圓桌,陣容亦算鼎盛,吃完午餐,又再各自活動,三時半部分人會去學跳舞,部分人則會在台下觀舞,至三點四十五分,又約定再到主餐廳享受英式 high tea,一杯奶茶,再加上數件甜點,如此吃法,看來返家之後,不得不加倍努力做運動消除多餘的賸肉不可了。
下午茶
下午茶後返房間,開始捨執行李。六時準時到餐廳,這也是十六人唯一全部在場的一段時間。今天是三姐的生日,進餐接近尾聲時,侍應捧出我們一早預定的生日蛋糕,大家唱著生日歌,侍應幫我們分切了生日蛋糕,大家分吃了這美味的黑森林蛋糕,我想侍應一定會覺得奇怪,為甚麼我們會有這麼多人在這次的cruise中渡過生日?好事重重就是我們這一次活動的主題。
三姐生日
餐後各自活動,我們到戲院觀看了旅客參加的男女分組遊戲比賽,學術性和搞笑兼而有之,觀眾笑得捧著肚子。接下的又是另一組旳遊戲比賽,內容較幼稚沉悶,我們也離場返房間再作最後的執拾行李,然後又到三樓大堂的酒吧,這時大姐、三姐已到。台上是一個菲籍男歌手邊彈琴邊唱著,歌聲琴聲繞繞,舞池中三五對男女翩翻起舞。不久,阿五夫婦也到,一眾人到舞池跳得不亦樂乎,後來阿五等返房休息,我們苦候小六、珊珊不至,大姐致電房間,得知她們跟我們捉了一夜的迷藏,現在正在執拾行李,我們仍未願入房,坐著邊談邊聽歌,未已,芝芝也來了,陪我們談談說說,直至那男歌手下場休息,一看腕表,已是深夜十一時十五分了,於是再上九樓宵夜。我笑著說,「原來最老的最爛玩,五、六早已入房,一二三四則仍在外面蒲。」我們直至將近十二點才返回房間。

七月二十一日
今早郵輪已泊於紐約港口,我們在九時前往餐廳,一邊進餐一邊等候落船。十點半,落船過了海關,拖著行李走到五十二街,三輛大車早已在那裹等候著,一行二十人立刻驅車前往Queens王朝豪庭飲茶,然後浩浩蕩蕩地返回Long Island。可能是五天的船上放浪的生活太倦了,也可能是一個多小時的擠塞交通令人生悶,車上的人大多睡著了,到達家門,又是精神奕奕地談笑,安頓好了行李,各做各的事,六姐妹聚在一起,二姐拿出早已為姐妹們準備的禮物,每人一個Coach手袋,顏色欵式各不相同,要五組妹抽籤決定,各人都鍾愛各自的禮物,小六興奮的揹著新手袋在鏡前左照右照,一向饞嘴的她,居然放棄了下午茶點,在鏡前久久不忍離去,阿五則表示即日起要用新手袋,一眾人笑著用老媽生前的名言笑謔她是「窮八代」。
晚餐在家吃,朝傑買來兩隻六磅多的巨龍蝦,兩隻接近六磅的加拿大Dungeon crab,再來四十二隻藍蟹,一隻燒鴨,兩條肋骨的燒肉,加上菜心苗和水甕菜,由我操刀割蟹切菜斬鴨切燒肉,朝傑則舞剷掌勺,傾刻間,一頓晚餐就緒,計有︰薑葱炒蟹、金沙炒蟹、手撕龍蝦、白烚藍蟹、燒鴨火肉、菽絲腐乳炒水甕、龍蝦上湯浸油菜。
一聲開餐,一眾人一擁而上,一時之間,風捲殘雲,除四十二隻藍蟹外,其他的全部一件不賸,雖說在船上各人都增進了不少的體重,但美食當前,也就再放肆多一次吧,反反正體重增加日後可以想辦法,錯過美食,則日後只有空流口水的份兒了。
飯後,小朋友們幫手善後,大人們又是圍在一堆談談笑笑,直至深夜十一時,朝傑帶頭擺檔,大姐二姐和一眾小朋友陪賭,玩起了樸克,我們實在太倦了,大部分的人都各自返房間休息了,也不知道他們的賭局要在何時才能結束?

七月二十二日
今天本來預定中午出外飲茶,但近來腹中進貨太多了,飲茶卻已失去了吸引力,所以決取消,日間分頭行動,逛街為美國的繁榮略盡綿力的一批,留待家中安靜地過過家居生活的又是一批,總之各適其式。所以,早上大部分的人都肆意地睡懶覺,日過三竿還不願起床。
吃罷早餐,已是十一時了,今天熱浪襲美東,氣温近一百度,眾人兵分二路,十二人前往逛街購物,八人留在家中避暑,我與明明當然選擇在家避暑。在涼爽的家中上網的上網,看電視的看電,自由自在,午餐由我掌勺,兩大碟炒米粉吃得八人飽飽的,還剩下一小碟留待一會兒逛街的人返來作下午茶用。
下午五點過後,一眾出外購物的人滿載而歸,也真的不知他們會有如此的好興致,在高温一百度,烈日暴虐的當下在外面留連六七個小時。返來後,大家仍是興致勃勃地展示著戰利品,完全把七點半要到Queens吃晚飯的事都忘了。
幸好今晚的交通出奇的暢順,我們在六點四十分才出發,居然在七點三十五分就到達王朝豪廷,近林一家早已在場,兩張大枱大大小小坐滿了二十八人,場面真的很熱鬧。天氣太熱了,酒樓的冷氣系統也應付不了這三十年來罕有的熱浪。我們雖猛灌著啤酒汽水,但也不敵那悶熱的天氣,連滿桌的美食也食不知其味,酒宴接近尾聲,侍應捧來近林預定的生日蛋糕,大家唱著生日歌,阿五許願吹蠟燭,然後由侍應分切那美味的蛋糕,這是今晚的高潮,紐約真好,能吃到以前在香港吃過的高水準蛋糕。
阿五的生日蛋糕
飯後,再經一小時的路程,終於返回 Long Island 。小孩們還興致勃勃地開局玩撲克,這段日子是他們最無所禁忌的日子,小賭一場,為節日加添氣氛也是無可厚非的事。也不知道他們賭到甚麼時候了,大人都返回房間睡了。

七月二十三日
今天是朝傑在家BBQ招待親友並慶祝生辰的日子,早在昨天,朝傑就花了整天的時間準備食物,家人笑說我們二人的命運相同,即使是自己的生日,也要親自下厨招待親友,煮一頓替自己慶祝生日。
早上七點半,小六夫婦早已在厨房,小六身肩重任,要做一大兕的雜果沙律,還要搓麵做韮菜盒子,我們見到她的忙亂,紛紛拔刀相助。
不久,朝傑又再到厨房準備昨天未完成的食物,BBQ的食物計有︰煙燻整條的牛柳、豬肩,燒雜菜、雞翼、牛仔骨、燒腸,焗排骨、三文魚,串燒牛肉、帶子,所有食物加上來接近七八十磅,四十人根本就食不了這麼多,但是出於主人的好客,食物還是越多越好。
下午二點過後,客人陸續到來,除了沙氏家族二十八人之外,朝傑那邊在紐約和新澤西洲的兄弟姐妹也來了,四十多人,横跨三代,能在異邦歡聚,總算是難得的一種福氣。
腌味
大人們杯酒言歡,歡聚天倫,小孩們有的在室內玩,更多的是到後園玩水去了,只見他們光脫脫地只穿著紙尿片裏裏外外地走著,玩水玩得紙尿片都吸滿了水,沉甸甸地就如跨下駝著一個水泡似的蹣跚而行,煞是有趣。
晚上七點左右,我們把近林定做的近十磅的大蛋糕和其他親友帶來的蛋糕擺出,燃上蠟燭唱起了生日歌,一向低調的朝傑敵不過眾人的盛意拳拳,和二姐主持切蛋糕儀式,歡樂温馨是今天的主調,但願年年的生日都這般的熱鬧,這般的歡樂。
二姐全家福

晚上九點過後,親友紛紛盡興而歸,諾大的家中又賸下了沙氏姐妹六家了,這時二姐捧出專為賀我和明明的anniversary而特別購買的雪糕蛋糕,這是我們結婚以來最多人與我們共渡的結婚紀念日。
結婚紀念日
食完雪糕蛋糕,朝傑、二姐、宇仔、還有芬芬的男友陪著幾個小孩玩撲克,我們則閒談家常,未幾,二姐被淘汱出局,我們笑著說她是老貓燒鬚,被幾個小孩的盲拳擊敗了。
這幾天的確是太倦了,晚上十一時,大部分的人都已頻打呵欠,於是互道晚安入房睡覺,剩下玩樸克的諸人繼續忘我地搏殺。
玩撲克

七月二十四日
盛會過後,是該休息休息的了。今天個個都睡得很遲,將近十一時才開始吃早餐,然後又再兵分二路,一路再前往factory outlet,另一路則往Macy,繼續為繁榮紐約經濟而略盡綿力。明明還是提不起興趣出去,我當然也就夫從妻命,留在家中。
下午四點,去Macy的返來,大抽叠小抽的,收穫頗豐; 去factory outlet的那一路逛至六時才返,好像又是集中在Coach,我們取笑小六,就快將Coach搬回明州了。
這時,近林一家大小六口來到,帶來了兩隻未斬的燒鴨,朝傑早已煮他的拿手糖水摩摩渣渣,我則將三大包菜心苗剪妥洗好,今天是沙氏家族的聚會,人數二十六人,剛好可以把昨天BBQ剩下的大批食物消耗掉。
來紐約這麼多天,一直就沒有時間「手談」,現在趁著仍有些時間,朝傑夫婦、大姐和寶萍組局,來一齣三娘教子。七點,一鍋粥、一鍋飯皆已就緒,我開始灼菜斬燒鴨,七點半開餐,熱飯熱餸,大家的胃口大開,吃得個個都捧著肚皮。
飯後閒談了一會兒,近林一家在九點左右告辭。這幾天雖然大家都倦得要命,但一想到明天我們就要離開了,六姐妹仍是強打精神,東談西扯地直到深夜十一點半才依依不捨地各自入房安睡。

七月二十五日
我們預定在早上九點半才出發以避開紐約城的繁忙時段。
八點,除兩個男孩外,眾人皆已起床,朝傑和芬芬一早就在厨房中忙著早餐,我們喝著咖啡奶茶,吃著熱狗及新鮮焗起的豬仔飽,六姐妹圍作一團談過不停。
離別的時刻到了,九點三十五分,大家互道珍重,約定明年再來為二姐慶生辰,臨走前,三姐攬著二姐嗚咽哭著,惹得眾人淚盈於眶,六姐妹天南地北,難得一聚,這也是人生中的幸事,只是快樂的時日逝得太快了,轉眼間就是十多天了,臨別難免欷歔。
因為過了繁忙時間,一路的交通都非常暢順,當過橋入Bronx之前,右手邊的海灣曲折,岸邊渡假村屋散布其間,海中白㠶片片,映著金黄色的朝陽,好一個人間仙景!我們面對美景,禁不住贊歎︰「想不到在這麼繁華的紐約,仍然可以擁有這麼的一個美麗仙景。」
過了紐約、新澤西洲後,就進入賓夕凡尼亞洲的山路,公路在群山的頂部盤旋,兩邊的山谷,流水繞著人家,這些小鎮又是別有一番風味。今天的天氣異常,驟雨時來,來時傾盆而下,烏天黑地,去時稍無一聲,陽光普曬,這使我們又經歷了另一種駕車遊覽的情趣。車外雨聲嘩嘩,車內笑語頻頻,也頗感熱鬧,只可惜Russ 這個洋姑爺,既要全神貫注地做他的「巴士佬」,又不能明白我們在笑些甚麼,我想,他可能慶幸自己沒有努力學好廣東話,現在樂得耳根清靜。
我們在下午三點半才到達今天遊覽的地方︰Corning Museum of Glass,康寧餐具行銷全球,這裏是它的發源地,一九八八年我們一家三口來紐約時也曾到此參觀,如今舊地重遊,眼前見到的景象已全改變了。
康寕玻璃展覽館
我們乘坐旅客巴士到場館的入口處,眾人之中,三姐來此已不下五六次,阿五說她已在歐洲參觀過玻璃的製作過程,而我們也曾來過,加上明明的腳痛,不能勝任這種參觀,所以最後只賸小六夫婦及大姐,帶同兩個男孩入場參觀,我們則在外面的商場瀏覽,坐在咖啡館中等候她們,這一參觀就花了接近三個小時,至六時半,我們找了個餐館晚餐,然後乘著天仍光繼續行程,向水牛城進發。
車在山路行走,因為日間有雨的關係,遠遠近近的山谷,霧氣凝重,如白紗的暮靄從山谷裊裊上升,瀰漫著整個山谷,就如披上一層半透明的薄紗般,白雲飄處人家,這真的是神仙居所。我想,當年李白夢遊天姥時,所見的也定必是這種景象,難怪他要將自己的馬兒寄在白雲青崖之間,獨自走去尋仙問道了。
車行從天光到天黑,其間經過一長段的田間小道,整段路程二十多哩,全是黑漆漆的田間,只有田間的屋舍偶爾透出一絲燈光,為我們這些在異地旅行的人送來一點的暖意。幸好車中共有六人,在這種黝黑的田間行車也不覺恐懼。
行行重行行,遠處的燈火煇煌,這是一個頗熱鬧的市鎮,我們心中一寬,卻又為不能目睹剛才那二十多哩的田間景色而惋惜。
這個鎮叫做Batavia,離Niagara Falls 僅四十哩,我們就在這裹的Comfort Inn 住下,準備明天早上進入Niagara Falls 遊覽。

七月二十六日
早餐後出發,至十一時就到了美國境內的Niagara Falls,泊車後就前往參觀,八八年我們一家三口也曾來此一遊,如今舊地重臨,卻已是走了一大截人生路之後,心中也不無感慨。
我們走到瀑布的源頭,眼前的急流如快馬奔馳,至斷崖處突然向下跌落,化成一匹千尺寬的白練向下而瀉,這時不禁想起李白詩︰「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不,這還不能盡描其雄偉之處,因為李白當年見的只是香𠫂山的小瀑布,我們眼前所見的,不是銀河落九天,那寬闊的程度,是千百條銀河一起落九天。在如此高處近處看瀑布,景觀又是不同,那垂直而下的匹練從空騰下,掀起一團團的水氣,完全看不見對岸,奔騰的水聲,使人聽得心為之顫,我在崖邊向下鳥瞰,在數千呎的瀑布下,數艘觀景船正在其下遡游著,在下面感受瀑布下衝的威力。當年我們一家三口來到這裏,也曾在瀑布下乘船穿著船公司提供的雨衣在下面感受這大自然的偉大,如今在上面俯視別人坐著船在下面觀賞,又是另一番的滋味。
尼加拉瓜大瀑布
我們在這裹駐足了好一會兒,然後又再走到另一邊觀看加拿大境那邊的馬蹄瀑布,這個瀑布比在美國那邊的更壯觀,面積廣闊的急流往斷崖處直奔,水汽氲氤,白霧連對岸的加拿大境也遮蓋著了,面對這宏偉的世界奇觀,真的令人拜服在造物主的奇思妙想之下。我總是想,處在現代的我們是多麼的幸運,只要抽出時間,花些少的金錢,就可以到世界各地去觀賞造物主的鬼斧神工。所以,我總是向妻說,趁現在食得走得,我們應多些抽空到處走走,也不負此生了。
瀑布前留影
我們選在瀑布附近的一處野餐枱,取出帶來的食物野餐了起來,六姐妹中有五人在此野餐,也成就了一段佳話。這是很難得的一次機緣,相信在往後的歲月,大家都會把在尼加拉瓜瀑布旁野餐的佳事細意回味。
在瀑布旁野餐
是時候起程入加拿大境,從另一個角度觀賞瀑布了。我們的車子過了橋駕入加拿大境,這裏被建設的像是一座娛樂渡假城,高樓大厦鱗次櫛比,到眼都是酒樓食肆,賭場及酒店高聳入雲,雖是繁榮,感覺卻總是怪怪的,對,就是商業味太重,反而破壞了風景的真貎。
我們駕著車沿著河堤緩行,走馬看花的觀賞馬蹄瀑布的宏偉面貎,因為遊人太多了,不方便停車近觀。後來,我們就到賭場的自助餐廳吃了一個豐富的午餐,驅車離開加拿大,沿著安大略湖而行,欣賞那如海般廣闊無邊的大湖,車行約兩個小時,我們離開了加拿大境,再度進入美國的密芝根州。
密芝根州是這次經濟衰退受災最大的州,因為汽車工業的敗落,使這個州的很多工人丟失了職業,但是,從表面來看,市鎮的繁華不減,這就是美國底子深厚的一個明證吧。
我們一程又一程地趕路,落日下的景色還是很美的,落日的餘暉映著雲層,把天際染成了熣燦絢麗的巨畫,令人沉醉在那美的海洋中。地太平坦了,遠望天邊,恍如是橫亘在眼前的大海一般,我們的車子就像向著那泛著萬千色彩的海洋奔馳。終於在晚上十時到達密芝根州的一個城鎮Gaylord,就在Quality Inn過夜。

七月二十七日
今天是road trip 的最後一天,早上離開了Gaylord 之後,路的兩旁一邊是大平原,一邊是湖,風景很是秀麗。走了半天,要過 Mackinac 大橋了。這是世界上最大的一座單弔橋,全長約五英哩,跨在了五大湖的Michigan和Huron 兩個湖的交界處,也連接了密芝根州的上下半島,過了橋就是Michigan Upper Peninsula,我們行的公路是沿密芝根湖而建,數十哩的路程都是繞著湖走,極目望去,水天相接,這哪裏是湖,這簡直是大海!
Mackinac大橋
我們整個上午都在密芝根州中行走,沿途欣賞密芝根湖的湖光樹影,領略山區小鎮的風情。在路旁連綿不絕的小渡假屋,鄉間風味十足的小餐廳,在在向我們顯示這裹的美麗、這裹的純樸。我們真的想在這裏找個地方大嚼一頓,嘗試一下這裏的鄉間風味。但肚裏的早餐仍在作怪,只得繼續前行。
我們也停在路旁的一個油站入油,這是一個風味獨特的油站,一大片沙地,油站旁的便利店前掛著很多獸皮,有大大的熊皮,也有精細的狐狸、銀貂,這可能是當地獵人的戰利品,索價不高,熊皮是四百五十元,貂皮則只是八十元。入內借用厠所,這才發現店中除了慣常賣的汽水香煙、麵包小食外,更有鹿頭、大魚的標本賣,也有手工精細作為擺設的小木椅及其他的木製品,很的富有特色,是大城市的油站所不能見到的風光。
小油站
車行數小時,中午時份,我們到了Marquette,這是Upper Michigan的一個重鎮,在Lake Superior湖邊,原是鋼鐵運輸的重要港口,現在鋼鐵運輸已成明白黄花,它也失去了昔日的光輝,幸而它是Northern University of Michigan的所在地,仍能保持它的吸引力。這裏是降雪量最多的一個地方,每年有超過一百吋的大雪。
Marquette 餐館
我們在這裏臨湖的一個餐廳吃了一頓午餐,然後又再沿著Lake Superior 前行,至此,這次的旅程歷遍了五大湖,中學唸地理時唸到美加的五湖區,那時對這佔全世界淡水(河流、湖泊)五分一面積積的大湖區,心生嚮往,卻想不到現在在半個月之間,就全部親臨過了。你說人生多麼的奇妙,當時懵懂的青年,怎會料想到在有生之年,能够親臨極目這五個與大海無異的五大湖呢!
車子再進入山區,經過紅番專住區,領略那與外面世界全然不同的小鎮風光,增長了不少的見聞。
下午四時左右,我們離開了密芝根境,踏入了Wisconsin州,仍是沿著Lake Superior湖邊行,沿湖的渡假小鎮風光明媚,水天一色的湖面,婀娜生姿的湖中小島,美的令人為之窒息。
一程一程地行著,終於在下午六點到達Duluth小六的家中,這一次的road trip 也完滿結束。

3 thoughts on “2011 年家族聚會日誌

  1. 阿叔,看過了你的日誌,真羨慕可以有這樣寫意的旅程。曾想過去cruise的旅行,大塊兒一起去才高興,但組不成團。香港人實在太忙了,現在我想要待退休才能如願。多謝你的分享,見到大姐們各位身體健康,精神飽滿,真是高興。

  2. 很感謝姨丈花這麼多的時間把美好的回憶留住,我哭了又哭,很不容易才把眼淚刷掉,眞是很難得的一次聚會。芝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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