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油價騰升時節

美國的汽油終於升到四元一加侖了。一向無車不行的美國人,開始大叫救命了。
以前,汽油佔我們的家庭開支只是極小的一個百分比,可現在也開始覺得比重越來越大了。我們兩輛車都不能用普通的無鉛汽油,而是要用超級汽油(Premium),每加侖比普通無鉛汽油貴二角。十四年前,每缸油只須十四五元,後來變成二十多元,現在則是五十多六十元,你說支出平白多了多少?汽油貴時,才注意車的耗油量,這兩輛車都很「大食」,平治每加侖只行十六至十七哩(local,如果是highway則大約二十一哩),而Pasatt 每加侖也只能行十八哩,所以,每次出門,踩著油門,就等如把錢踩了去。不過,心痛歸心痛,門還是要出的。(四年前買第三輛車時,我原本打定主意買一輛SUV,目標是寶馬的X5,或是平治的ML320,幸而後來接受了妻的意見,改買了Passat,不然的話,現在可要痛上加痛了。)
對於一些低收入家庭,油價貴則不只是心痛那麼簡單了,那可是生死大關呀。對於這類家庭,食物和汽油是兩大支出,電視台曾訪問這類家庭,他們在每次出薪水時(美國的公司一般都是兩個星期發一次薪水),首先就到超巿買齊兩個星期的食物,然後就是把車加滿了油,有餘時才考慮買其他的東西(我想,這些應是本身有房子的人,不然,還要張羅交租的欵項呢!)。至於一些入不敷支的家庭,則更要即省食物以應付汽油的漲價。不是居住在美國的人,不會理解這等現象,或會問,不用車,改用公共汽車不就可以了?殊不知這裹除了城巿(downtown)外,並沒有公共交通工具,而絕大部分的美國人,都住在近郊,出入全靠私家車。
汽油貴已開始改變美國人的生活習慣。以前每逄假期,美國人總愛駕車到遠處旅遊,美國的公路建設先進,奔馳其間,享受如畫如詩的美景,確是一大樂事。如今汽油貴了,駕車出遊變成了一大負擔,那就可免則免了。平時,有些人喜歡在周末周日駕著車子花兩三個小時到離家不遠(多在二百哩之內)的渡假區作一日遊,所花無幾卻又可以滿足在公路奔馳之樂,現在屈指一算,汽油五六十元、午餐晚餐每人五六十元,那加起來也不是小數目了,於是,連這一日遊也變得可免則免了。如此一來,旅店、餐廳、零售業的生意一落千丈。為了鼓勵消費,有些旅店推出了租住三天送上五十元汽油券的優惠,租車公司也有租車送汽油券的推廣,這無形中也攤薄了這些公司的盈利。
油價的騰升,對各行各業的影響都很大,特別是運輸業。貨運公司因為怕流失顧客,不敢把所有的升幅轉嫁到顧客身上;航空公司也不敢把汽油的增幅全加到旅客身上。這些企業的利潤被分薄了,為了自救,就得裁員,一批批數以百或千計的雇員就這麼被裁掉。被裁的人失去了收入,當然得緊縮消費;至於未被裁的人員,也因為擔心職位不保而不敢消費。消費巿道不佳,商店的營業額跌,再加上商品價格雖加卻又不敢悉數加在消費者身上因而攤薄了的利潤,所以為了生存,又得裁員。而工廠,也因為成本增加而銷路縮減而被迫關掉部分生產線,於是還是要裁員。這種鏈鎖反應,把美國的經濟綁得死死的。
我對這個現象看得很悲觀,除非油價回復到合理水平,否則的話,我看不到美國的經濟可以有甚麼轉機。當然,對於有大量現金在手的人,這絕對是個投資的好時機,無論是房屋或是股票,現在都是一個頗佳的入巿時機。我想,這應是考慮增加投資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