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長在香港,從未見過雪,以前從電影中看到下雪,想起了「銀裝素裹」,總是覺得詩意盎然。移居北美後,第一次看見下雪,那輕如鵝毛的雪花在空中飄蘯,大地上在片刻間鋪上了一片雪白。啊!好一片童話仙景。
雪景確是很美,但由雪帶來的麻煩卻也是難以估量的。單是財物的損失就够令人咋舌。每逄下雪,巿政府所有鏟雪車就要出動清除路上的積雪,並撤上盬沙以融雪及防滑,據統計,每下一吋的雪,在這方面的開支就是一百萬,我們這裏平均每年降雪六十多吋,每年單在這方的的開支就是一筆頗為可觀的數目。此外,因下雪而出現的交通意外也是够驚人的,汽車在雪地上滑呔而相撞或跌下路邊而撞毁的不計其數,人命及財物的損失也是難以估算的。
馬路的雪有巿政府負責清除,家中的車道和行人路(drive way, side walk)則要自己去清除。鏟雪是一件苦差,試想想,在零下十多二十度的天氣,要到外面鏟雪,確是一件吃力的事。雖有全副裝備,但是鏟完了雪,十隻手指早已被凍得麻木而失去了知覺了。
這裏的人很少有鏟雪機,這是因為鏟雪機的的價錢並不便宜,而且每年也只不過使用十多次(降雪量在五吋以上用鏟雪機較省力方便,五吋以下,人們用雪鏟就可以了。)以我們這條街道為例,只有我們家和另一個家庭置有鏟雪機。每當下雪天,如果是在周末周日的,一清早家家戶戶都會在外鏟雪,也不是各家自掃門前雪,我們有鏟雪機的,就會開動機器,到鄰居的車道幫忙,鏟雪,也就成為了睦鄰的一場活動。
鏟雪,是要講求技巧的。用雪鏟鏟雪,一鏟雪的重量也不輕,特別是氣温不太冷時下的濕雪,每一鏟雪都起碼有二三十磅重。冬天氣温低,人的肌肉失了彈性,鏟雪的姿勢不對,很容易扭傷腰部,必須紥穏馬步蹲低,平提雪鏟將雪送到路邊。有時,連續數日下雪,在表層的浮雪之下是堅硬的冰層,滑不留步,那就更要步步為營,否則,就會變成了滾地葫蘆
也許你會說,用鏟雪機就沒有問題了吧! 非也。我用的是John Deer的鏟雪機,機身高,馬力足,但就不甚靈活,單就從車庫開出,就要向前向後轉動數次才開得出外。用鏟雪機,還得看風向,當鏟雪機將雪粉噴向空中時, 如果風剛向著你吹,雪粉就會迎臉吹向你,刺骨的雪粉吹得你滿臉滿頸時,那種感覺真的很難受。這時,你就得調較噴筒的方向和高度以避開風的騷擾。有時風力太過強勁,避無可避時,就得戴著羊毛臉罩把整個臉都罩住,只露出眼部的兩個小孔,就如電影中看到的幪面銀行劫匪般。如此一來,鏟雪又帶了一層趣味了。
下雪天,最高興的應是小孩子。他們或拿出滑雪用的雪橇(一種玻璃纖維做的坐板)在鋪滿厚厚的雪的草地上滑行,或三五成羣地一起堆雪人,掘雪洞,用雪球打起雪戰,甚至是甚麼都不做,索性躺在雪地上翻滾著。這時,童稚的歡叫聲,在雪地上跑動的景象,就為這冰冷的世界添上了無盡的生氣。
下雪,充滿了詩意;下雪,充滿了危險;下雪,充滿了温馨;下雪,充滿了生氣。種種的不同感覺,皆是不同的生活體驗。面對一件事物,皆有種種不同的面貎,這就是唯物辯證法吧。朋友,在你的心中,下雪又是代表了甚麼?